2010-01-21

她的離去(四)

  第二天也是一早起床,送女朋友到辦公室,然後於上午去圖書館繼續讀書。學生時代開始已經非常喜愛讀小說,讀多久都不會覺得膩。能像這樣每天靜靜的抽三個多小時讀小說於上班族來說簡單是天方夜譚,所以這兩天我讀得非常愉快。

  在她中午休息時,我和她,與及她的同事一起吃雲南過橋米線。由於曾經一起吃過幾次晚餐,所以我跟她的幾個同事是認識的。「與同事交際一下還是免不了的。你不會介意吧。」她說。
  「沒所謂啊。反正都是認識的,而且下班後都是兩個人的時間。」
  餐後她的同事去了超級市場購買零食,我們則和昨天一樣去了公園散步。

  早上起床時發現今天的陽光很好,藍得刺眼的天空,而且沒有雲,所以決定下午去游泳。
  塗好太陽油後,調整太陽椅的角度,在上面鋪好毛巾,躺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把ipod的選曲模式設定為shuffle,一邊聽流行曲一邊半睡半醒地曬太陽。然後暫別一下陳奕迅跟王菀之的歌聲,以breaststroke來回游了三十次50米標準池。休息十分鐘,喝了水。再以breaststroke來回游了二十次,直到把所有力氣都用光。
  花盡氣力游了二點五公里後,身體的感覺變得出奇地敏銳,好像能透過皮膚讀取大氣中的某些訊息。風告訴我,世界在我游泳的時候作出了轉變,大地上的空氣變得有點不一樣。怎樣的不同呢?細心留意一下之後,我知道了答案。空氣的密度提高了,呼吸因此比之前吃力。平常彷如不存在的空氣,現在透過皮膚可以確實感覺到它的重量與存在。這是因為我運動過度,太過疲累而產生的錯覺嗎?還是世界真的在我游泳時起了變化?我無法作出判斷。
  在更衣室用熱水作了長時間的淋浴過後,氣力好像回復了一點。「空氣的質量問題還是別再想。」那是物理學家才需要顧慮的問題。

  來到跟昨天相同的運動場時已經是5時45分,還是那六個中學三年級生在打籃球。看了半個小時後電話鈴聲響起。
  因為游泳其間忽然想起峰壽司,然後就非常想吃燒玉子和帶子,所以晚餐理所當然地去了峰壽司。跟門口的服務生領了寫有26的號碼籌,我抽了三根煙,她抽了兩根,等了三十分鐘,共吃了二十二碟壽司,三個小食,撐著肚滿心歡喜地離開。

  由於已經是晚上9時,下班的繁忙時間已經過去,巴士的班次變得疏落。因此我們花了二十分鐘,才等待到回家的巴士。期間我跟她談及早上讀的小說,「雖然經過了四十多年,劉以鬯寫的《酒徒》在今天來看仍然是一部出色的作品。他用意識流去寫一個酒徒的醉意真是奇妙無比。」
  「好久沒有讀小說了。說到《酒徒》,家中不是有一本嗎?怎麼去到圖書館不看些別的東西?」
  「妳說的沒錯,可是那個時候就是想再讀一次,而且碰巧在書架上找得到。」
  在回家的路程上我們沒有再交談,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休息,而我則沉思於到底一隻蝴蝶在巴西拍動翅膀是否會在美國德州引發起龍捲風。

  失業的第二天就這樣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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